
英文片名:Sound of Silence
中國電影票房盛世已大不如前,就連賀歲檔亦一樣,國慶檔期數部作品竟無一突破5億人民幣,《震耳欲聾》縱非最賣座的作品,截至目前才不過約2.5億,卻成較具口碑的一作。故事不期想起像台灣《無聲》、南韓《無聲吶喊》一類作品,談及聽障人士遭遇到不公,得有人協助出面;主線講述勢利律師從為財行事到良心發現,亦會想起如《毒舌大狀》一類作品——當然,談公平與正義在中國說來好像天方夜談。近期中國有太多如像《南京照相館》、《東極島》的一類主旋律電影,看得多也覺反感兼題材重覆,《震耳欲聾》在中國的「紅線」下也得要有政治正確的筆觸,倒走回了《我不是藥神》一類作品般,以深刻的人物塑造,寫個動人的社會題材、關注社會上的不公義。前半段看著主角如何一步步攀上事業高峰良心發現,反過來擊倒敵人,過程不乏幾分爽快,也難得沒有流於煽情,算是中國電影的清泉。可惜,《震耳欲聾》後半段淪為傳統正義必勝套路,一眾角色突然拔刀相助,讓主角的逆轉勝來得理所當然。前半段劇情自然流暢、末段竟變回了處處外露的金句式對白,還是落入一貫中國電影的老毛病。
律師李淇一直懷才不遇,遊走於道德與法律界線,只求為自己取得成功。李淇出生於聽障人士家庭,他的背景讓他為聾人女孩張小蕊的冤案獲勝,讓他名利雙收。張小蕊的案件只是冰山一角,背後原來牽涉更大的騙局與冤情,李淇的一個秘密,也令他得在正義與私慾間作出抉擇...
中國電影近年在主旋律的旗幟下,好像已少了一類描述社會不公義的題材,《震耳欲聾》這時候應運而生,也有一定的驚喜。故事一方面描述聽障人士的世界,另一方面也描述李淇這位遊走於善惡邊緣律師的角色。電影開初便鮮明地刻劃了這位角色的身份與性格,表面是個成功的律師,到頭來還是要搖尾乞憐、為五斗米而折腰;看似是為良知行事,無非也是為了一己私慾,為中段的一個轉折埋下了出色的伏線。
這類中國電影題材往往會因為過度戲劇性或煽情導致劇情失真,喜見故事處理這位角色取態持平、描述他如何替少女討回公道,更不乏具心思;小情小趣的處理更帶幾分戲味。繼而,故事描述他也埋藏了一個秘密、寫他「黑化」的轉折亦自然流露、與合伙人互有攻守對罵的一場戲也充滿劇力。
今年有《聽見兩個世界》與《看我今天怎麼說》兩部關注聽障人士的電影俱取得一致口碑,《震耳欲聾》則以另一角度去寫聽障人士在社會上所遭遇的不公義。故事有指是改篇自真人真事,未知當中有否戲劇性的處理,可描述這班聽障人士同居個小社區中互相扶持,沒有過度悲情,讓觀眾去注視社會常被人忽視的社群;彼此真摯自然的感情,也令電影充滿情味。
獨論《震耳欲聾》前半段,或未如《我不是藥神》一類作品的高度,亦為中上之作,可當故事看似已進入高潮位置,原來還有另一宗案中案,好感便急轉直下。觀影時實不難想起如《九品芝麻官》或《毒舌大狀》一類作品,好律師也有「仆街」時,最後又會良心發現來個逆轉勝。《震耳欲聾》將某位角色的下場推到極致時,似乎已難以好好收結、男主角亦已沒有勝算去進行翻案。這時候,《震耳欲聾》竟採取了最俗套煽情的處理,男主角在庭上突然爆出大量「金句」,令整件事情變得大義凜然,在重要關頭又會讓一眾受害人良心發現去相助男主角。這班角色明明被形容得如像貪生怕死之徒,卻在末段因為男主角的「金句」而良心發現,戲劇性之強直堪「搵戲嚟做」,足讓前半段的好感蕩然無存。
《震耳欲聾》劇情明顯要遷就中國電影「政治正確」的主旋律,壞人必敗、好人正義必得申張,問題在故事沒有足夠鋪陳下突然來個理所當然的勝利、讓大反派在庭上來個「跳掣」式演技,實不如《毒舌大狀》般的效果,更覺男主角身為律師,實際沒有做過些甚麼。常覺得中國電影在政治正確的旗幟下,非得要大搞戲劇性與煽情來達到所需,偏偏劇情毫無說服力。《震耳欲聾》明明前半段還是流暢自然,後半段都得強加煽情效果,看來更覺幾分肉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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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括而言,《震耳欲聾》確有其可取之處,也是近期中國電影過度宣揚民族主義下的一道清泉,鮮明的角色設定、意想不到的轉折、自然流露的弱勢社群關係,俱讓前半段不乏好感,但《震耳欲聾》末段還是落於傳統中國電影外露式煽情,與前半段的調子相違,主角身為律師竟是透過「金句」取勝,比第一場官司來得更反高潮,終也難如同類電影般的意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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