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導遊搖搖頭:「Idiot.」Karen對我說:「我也很討厭韓國人,從沒看過有個韓國人像他般弱智!」從Pi的種種行為來看,外人理應會覺得他智商有問題,但從我昨天跟他的相處來看,似乎他不過是思想過份簡單罷了:「他真的蠻搞笑呀!」Karen想想:「那也是,沒這個怪人,大家都少了歡笑!」
到了「營地」,那是一片甚麼都沒有的荒地,就連洗手間都沒有。我們都在想:「營」呢?行程表示,晚上可以在荒漠上抬頭觀星,卻沒想到是這情況。我和Karen還在討論怎樣分帳篷,因為有些像我們般一個人來,也有人是三五成群般來,我們在想,那是一個大帳篷,還是小帳篷?畢竟我真不想露營還跟太多陌生人同睡。
導遊竟說:「There’s no tent, we sleep in wild.」有團友覺得導遊在說笑:「Come on, let us help you to set up.」,導遊一臉正經:「I mean it!」我們無不呆倒當場,連那些外國人都意想不到這情況,我們真的是毫無阻隔地看星。「那麼冷?怎睡?」我看到車上溫度計顯示,溫度只有近四度,寒風蝕骨,竟得露宿荒野?Karen已穿上厚厚的外套說:「我不想你們玩了,可以睡在車上嗎?」
導遊看出大家面有難色:「Easy! Let’s start the camp-fire, everything would be fine.」,他隨後拿出一個有如「藏屍袋」的綠色長袋,表示我們並不需直接躺在沙上,可多加睡袋躺在袋中,加上營火也能達保暖之效。他重申:「Remember. This is not sleeping bag. It serves as cover only, which can’t keep you warm. For those who didn’t bring your own sleeping bag, come and get it. I have reserved for you.」
在導遊指導下,一個營火很快便搭建完成;漆黑夜空下,只有我們一團火,燃亮了整片大地,洪洪烈火旁,我們圍著火堆,體溫很快便回暖了。我從沒試過在荒野參與這類營火會,蠻新鮮特別。導遊把我們分組,開始準備晚餐。有人負責整理碗碟、有人負責清洗,我和Karen與一些團員則替導遊切菜。這個導遊也真厲害,他竟在荒野中做麵包,加入啤酒來做個啤酒包,架在火堆上,果真烘出一個香噴噴的麵包。經過砍柴、睡袋後,我們都知道這非一個「豪華團」,每個團友不單要「餐風飲露」,更得要自己付出,有如回到中學時代的夏令營,倒是意想不到的「行程」吧?
很快,營火旁便放滿了熱湯、意大利粉、麵包等等大家合力做出來的食物,形形式式的陳列著,我可想不到,在這環境下,我們竟會搞一個「大食會」。飯後,我們圍著火堆玩遊戲聊天,是夜是個月圓夜,星空無想像般震撼,惟這個熱鬧的營火會,反是個難忘的體驗。
由於明天得要早起,大家很快都睡覺了。導遊指示我們臨睡前得為營火加柴,可令營火燒久一點。我們都知道,營火終有熜滅一刻,那時候定會冷得要命。算了吧,只是兩個晚上,忍耐一下,當是經驗也好,我安慰自己。蓋上了睡袋,躲進那個綠色大袋裡,貼近營火邊,勉強還有一絲溫暖的感覺。Karen把自己包得連臉也看不到在我身旁大叫:「嘩!很冷呀!」地面溫度很低,背部真有點冰冷,我已感到腳指頭沒有知覺,得待上一會才能習慣起來,我和Karen一直聊天以忘記寒冷,說著說著,她入睡了。
雖然,我明知這裡收不到電話,心中仍暗暗期待晴晴回覆,哪怕是一句甚麼也好吧?這麼寒冷的天氣,我當然睡不著,望著滿天星宿,令我心情平靜起來。大家開始入睡,荒野上沒有甚麼聲音,只有營火燒著木頭時「啪嘞啪嘞」聲響,我閉上雙眼,感受這難得的大自然寧靜,也嘗試放鬆,告訴自己「心靜自然『暖』」。
凌晨時份,我多次冷得醒了,雙腳差不多沒有知覺,仍隱約聽見有人走動,大抵有誰正為營火加柴吧?我感到營火還未熄滅,還聽到「啪嘞」聲響,不經不覺又入睡了。
一道光線把我照醒,睜眼看到地平線上太陽慢慢昇起來,身處荒漠之中,這道日出何其震撼。
「早晨!」Karen說:「嘩!很美呀!」似乎,大家無不被這道「荒漠之光」所感動,我問她:「睡得好嗎?看你很快便入睡了。」她說:「還可以啦!中間都醒了幾次,那個人是你嗎?不斷為營火加柴。」我看看四周:「不,我已冷得不願動,怎會起來加柴。」Karen笑說:「哈哈,誰那麼熱心?四時多我還見火光紅紅呀!」我看到營火旁的備用柴枝幾近燒盡:「大抵是導遊吧?」
沒想到,我們看不見導遊,他在草叢中跳出來:「Good morning everyone! Have a nice sleep? Time for breakfast! Let me collect you guys’ sleeping bag.」他打開放置睡袋的車尾行李箱:「There’s one more sleeping bag here! Wow! Who didn’t get the sleeping bag? Who can survive without it?」他故作輕鬆地說:「I guess someone must be freezing to dead, where’s the dead body?」全場無人作聲,大家都在討論到底是誰。那個綠色袋根本不能保暖,沒了睡袋怎能睡?導遊似乎真要找出真兇:「Come on, tell me! I must figure it out, or you will be freezing tonight!」
Pi說:「Ah! Yes! I was freezing last night!」大家馬上看著他:「So I keep adding the wood.」原來,昨晚不斷「加柴」的人是Pi。導遊即說:「Is that you?」他走到Pi的「床鋪」,果真只有一個綠色袋:「Hey man! You are such a tough guy! Sleeping in a zero-degree desert, without a sleeping bag?」Pi傻傻地指著綠色袋說:「Yes! I’ve got one! I don’t know who didn’t get the sleeping bag, he is really a tough guy!」
導遊掩嘴而笑:「That’s you.」Pi呆呆地看著他:「This is not the sleeping bag?」導遊回頭問大家:「Can anyone tell me? How many times I’ve told you guys last night, THIS IS NOT A SLEEPING BAG?」有人大叫:「At least 5 times!」有人又對Pi喊:「Thanks for keeping us warm!」全團鼓掌,Pi這才尷尬地說:「It’s ok, no worries!」導遊看著他:「You know English, right? Can you listen carefully for what I said, for one single time?」Pi似乎沒感到導遊的怒意,仍是一貫招牌回覆:「Ah! Yes!」
Karen反了白眼:「這個白癡,真侮辱了亞洲人。」我笑說:「感謝他犧牲小我!不然,我們真的冷死!」
這件事,再一次令Pi成了「風雲人物」,全團人無時無刻取笑著他,他還覺得別人很友善,待他如朋友,繼續說著他的無聊話。
我們沿著周遭景點遊覽,黃昏終於到達了最期待的目的地:Uluru的Ayers Rock。我和Karen也久聞了,Ayers Rock不及其他周邊景點美,只不過是地位超然罷了,不過,這也無損大家對她的期待。遠遠看到了荒漠中心有一塊大石,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中聳立,難怪她在原著民的心目中是那麼神聖。遙遙看過去,我並不能稱之為一塊「石」,倒能說是一座「山」,煞是壯觀。一眾團友也不禁發出「嘩」的讚嘆聲。
整片荒漠視野遼闊,她看似近在眼前,畢竟也跟我們有一段很遠的距離,車子走了很久,這大石仍在我們眼前;很快,大家看膩了,再也沒有興奮,隨著車子把我們帶到大石下停下來,近觀那不過是一座光滑而筆直的「山」,大家都沒那麼雀躍了。我在石下抬頭看,倒真如我老早所聽聞,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代表性景點。
也許,我老早被阿紀與阿朔的故事深印腦海,導遊在石下跟我們分享Ayers Rock的典故、她在原著民心目中的地位,聽來也覺沉悶。反而,在這個早在腦海中紥根為「浪漫之地」的地方,我不斷想著晴晴。導遊不斷跟我們說著大石的神聖地位,過程也非常危險,叫我們千萬不要爬上去。若晴晴在這裡,會否又大叫:「很無聊呀!不過...又真的挺美呀!」會否叫我:「快點爬上去!爬上去拍照給我看!」
附近有一個日本旅行團,導遊正播著主題歌《輕閉雙眼》,電影中的情節在我腦海中徘徊。晴晴也喜歡那部電影,因而亦對這個地方心存幻想吧?導遊的說話,我沒有入進耳,那首歌,讓我思緒遊走萬里,晴晴仿化成為那個可愛的阿紀,站在我的眼前。
那不只是我,其他團友都興致缺缺,導遊很快便帶我們離開了,從大家的反應來看,似乎人人都有點失望。等候上車時,電話突然震動。我緊張得不敢打開短訊,不想看到晴晴又說些甚麼刺痛我心的說話。我拿著電話,想開又不敢開,掙扎很久,直至上車後,我相信很快又沒了信號,才鼓開勇氣打開來看。
那卻是阿Ca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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