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小說下半部】第三十八章:世界中心 (Final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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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識自己煮飯喇!識到個意大利人!佢對我好好!好唔好玩呀?快d返嚟啦!」阿Ca從Facebook傳來一句短訊。打開晴晴的對話匣,還沒有任何信息,我內心一陣失落,但見阿Ca的信息,總算這世上還有人會關心我的死活,便覆她一句:「溝鬼佬啦你,理得我幾時返姐。」阿Ca說:「唔返喇?真係撞到空姐呀?哈哈!」不知者不罪,阿Ca理應怎也想不到我這幾天發生了甚麼事:「咪講佢啦頂你!」車子很快又回到沒信號的地方,晴晴果然沒有回覆,我內心又是一陣惆悵。夠了,別再想她吧...

Ayers Rock之美,乃其日出日落之時。導遊隨即帶我們到較遙遠的Lookout看日落。這個著名的Lookout聚集了幾百人,大家拿著相機對著大石,我和Karen都覺得,過多人流下,再美的景色都變得雜亂了。

據說,Ayers Rock一天會展現幻變的顏色,尤以日落一刻的Magical Moment為甚。太陽漸漸落下,火紅的大石漸變成橙色,沒有傳說中七彩色調,仍體會到那份美麗的色彩。太陽漸漸落下,天際幻化成一片淺紫,月亮接替太陽的班,懶洋洋地爬起來,渾圓的月亮悄悄地在石後若隱若現地呈現。Ayers Rock倒成這塊大自然黑板上的點綴,背後那幻變的天空,成了我最難忘的畫面。

這天,我們睡在Ayers Rock附近營區,這裡的設施較齊全,最起碼有洗手間,也有浴室。淡淡月色下的Ayers Rock仍在視線之內,她從火紅轉化成一個龐大的黑影,默默地護著這片大地。大概,這大石之美,真在其不同的顏色,還有其遠觀的模樣吧?早上近觀,我真覺不外如是。

有了昨夜經驗,大家很快架起了營火,這夜導遊更索性在營火上炒意粉,為我們做一盤香噴噴的雜燴意粉。天氣寒冷,我們又肚餓,這些簡單的食物,吃來倍感滋味。飯後,導遊再次貼心地拿著綠色袋「提示」我們:「Remember? This is not a sleeping bag. I repeat , this is not a sleeping bag.」大家不禁失笑,他再看著Pi:「Hey! Tough guy! Remember, this is not a sleeping bag!」Pi這才尷尬地點頭,導遊續說:「Tonight, it should be colder. You know why? I won’t put the wood for you guys, and I guess no one will do so as well.」這句話把Pi徹底諷刺,只得傻笑。

果然,沒了Pi「仗義幫忙」,凌晨四時多,營火徹底熜滅了,我冷得睡不著。靜夜中,我又夢到了晴晴,夢見了跟她在Adelaide的愉快經歷,我誤以為躺在身邊的是晴晴,眼前卻是一片漆黑,還有那朦朧的月色。我看看時間是四點半,呼,我真冷得不能再入睡了。

抬頭望向天際,因為這晚是月圓關係,天空並沒有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星星數量為多。假如,我早幾天來臨,相信景色會完全不一樣。物換星移,世界每一刻在變,是我在澳洲與大自然相處日久,深刻體會到的事情。星空變幻無窮,萬物總有消逝的一天。想不到,我來了澳洲九個多月,對你的愛還是沒有變過。這是我來澳洲的最大目標,此刻卻是一敗塗地。幾天前帶著期待的心情,來到這個浪漫的世界中心,沒想過自己竟會在思念與忘記之間掙扎。《在世界中心呼喚愛》中那不設實際的浪漫,還是留在小說世界中才會發生。想到這裡,我無奈一笑。

我知道,此時我多自責都沒有用,還是好好暫時放低這些思憶,好好享受旅程更好,我跟自己說。

「我...很喜歡你。」

「我知道呀!」你尷尬地笑著對我說。

假如這句說話沒有說出口,我們的關係會變成甚麼樣?我又會後悔嗎?

我的腦海中亂作一團,雙腳冷得沒有知覺,根本完全睡不著,我把身子縮作一團,感覺好像和暖一點。我看看手機,4:37。這才過了七分鐘?大概,五時便要起床了。忍受多二十分鐘,就能脫離冰冷!我告訴自己,閉上雙眼嘗試多睡二十分鐘吧,明天應該要走很多路。

手機屏幕漸漸變暗,我卻心有不甘地多按一下,在Whatsapp圖示上按了一下,在芸芸對話紀錄中看到那張照片,那張我曾說笑地嘲諷過她的「港女pose」。其實我一直覺得那張Profile pic動作自然,淺淺的笑容我總覺得很美,每次看到這張照片,內心總會一甜。

到底,我在想甚麼?這一刻,我很心痛,也很恨我自己。

我冷得完全睡不著,口中呼著熱氣到手上,跑到洗手間用熱水洗臉。看著鏡內那頹然的我,我告訴自己,這個女人的陰影,要盡快離開我的生命。忘記她吧!別再被她牽動一切情緒了。

我回到營地,已見月亮正式下班,太陽又奮力地掙出頭來,第一道晨光照亮大地,為寧靜的荒野增添了一分生氣。大家拿出相機爭相拍照,在沒吃早餐情況下,指頭冷得沒知覺地按下快門;看過了日落最美景色,似乎大家這刻都沒有興致拍照了。因為,天氣實在太冷。

這時,手機突然收到信號,題示的短訊不是阿Ca,而是晴晴:「Have a nice trip to Uluru! =)」

再一次,裝著沒事。

感情驅使我馬上打了一句:「呢度好靚呀,如果可以同你嚟到就好!=)」我掙扎很久,終首次被理智戰勝了感情,「傳送」刪除了後半句,只發了「呢度好靚呀」。我知道晴晴已收到了短訊,她也沒有回覆,我倒沒有再理會她了。雖然,我內心深處還是很想跟她聊天;始終覺得,經歷了這件事後,我得要想清楚怎樣對她。

已經看過了Ayers Rock最美一面,最後的行程便是圍繞著這大石走。昨天已覺這大石近觀不外如是,繞她來走一圈,大家都興趣不大,有些外國人甚至選擇不走,在遊客中心一帶坐坐聊天。我和Karen用了近兩小時走了一圈,雖無驚喜,但在藍天白雲下走走,閒話家常,倒是一件快事。

期待了大半年,來到這塊大石,原來僅此而已。不過,這過程終歸都沒有失望,居於蠻荒地帶,看這些從沒見過的紅土荒原,也是一回難得的體驗。當然,那令我絕望得快要崩潰的「地底世界」Coober Pedy,亦是深刻的回憶。

回到Alice Springs,我和Karen這個幾天的好旅伴分別。Pi這個怪人為要趕行程,馬上坐二十小時的長途巴士回Adelaide,整個團只有他一個人這樣做,還好,這夜我不用再面對這個怪人。至於我則選擇了乘坐聞名全球,橫越紅土中心的長途火車The Ghan回Adelaide,反正我從在澳洲坐過火車,也想體驗一下這長途火車到底有何特別,因此,我還得在Alice Springs住上一夜。

回到Backpacker不久便收到了阿Ca的電話,她慌慌張張地說:「糟了,這兩天多了很多人,我們的房間差不多都滿了,大家都趕來做Royal Show,很多人已得工作了!」

我難以置信:「不是吧?還有近兩星期才有開始!」

她說:「對呀!我都想像不來,今天跟幾個人混入會場,那邊已有很多人在搶工作!我都跟一班台灣人先行去『卡位』了,你得有心理準備會落空...」

雖然我沒缺錢的問題,這畢竟是我來澳的一大目標,確有一絲失落:「沒法子,我後天才回來,盡人事吧!」

「我看看有沒有法子替你『卡位』吧!」

一個晴晴,再加上這個壞消息,從「世界中心」回歸現實後,一收到電話信號,竟變成得充滿壓力。我不想獨個兒在Backpacker中胡思亂想,便跑到小鎮的電影院看場電影。散場時已近凌晨十二時,我在空無一人的街上走著,未幾,街角突然走出了幾位俗稱「阿布」的原住民,不懷好意地看著我。這刻,我突然想起Alice Springs的治安極差,不時有「阿布」生事,不禁急步而行。

「Hey! You!」街上空無一人,那班「阿布」明顯在呼喊我。我沒有理會,愈走愈快。

「I told you to stop! You mother fucking Asian!」隨即我聽到一玻璃碎裂聲,明顯是他們把手中的啤酒瓶敲破。他們大抵是喝醉了,一時把酒瓶掉到地上,還是想「爆樽」來攻擊我。我不想生事,走得更快。

「You mother fucker!」我聽到他們從腳步聲轉成急步聲,我沒勇氣回頭去看,但我肯定,他們正衝著我跑過來。

一瞬間,我沒有一刻多想,拔足便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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