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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文片名:Small, Slow But Steady
久仰大名,《惠子的凝視》於日本電影旬報成為大贏家,奪得了最佳電影、最佳女主角等大獎,也曾揚威到柏林影展,風頭屬年度神片之勢,惟這一年看了同在日本電影學院橫掃大獎,卻是為年度最失望作品之一的《那個男人》後,入場前也有將期望略作調整,加上真有點怕看這類社會低下層人士,憑拳賽打出一片天的熱血故事,劇情俱大同小異,驚喜欠奉。喜見《惠子的凝視》並非同類遇強愈強,或有何「逆轉勝」格局的拳賽,更別期望能如今年《洛奇系列:王者之後3》那類臨場感十足的作品。《惠子的凝視》並沒有甚麼大起大落的情節,甚至可說是沒有明顯故事性,就是看著「惠子」這位角色每天為生活拼搏的小節。與其說是一部拳手電影,不如說是個聽障人士的故事,電影抽空了惠子人生中的一切聲音,哪管周遭有再嘈雜的聲線,她的世界還是寂靜無聲,身為觀眾就真仿如片名般要用心地凝視著她,始能感受她最孤寂的世界,慢慢明白到何以她會將精力都放在比賽中。岸井雪乃最傳神的演繹,精準地演活了角色內心的痛與孤寂,全片沒有一句對白,光靠眼神演出已能牽動人心,是為影后絕無過譽。可是,《惠子的凝視》再出色又是否堪達神片、好看得有觀眾表示一日看三次的地步?這似乎太誇張了。
天生患有聽障的惠子,機緣巧合愛上了拳賽,為她平淡的生活尋回了目標,即使身邊人多次懷疑她的決定,惠子依然努力練習,更跟拳館的師父與學員成了有如一家人的關係,也為她贏盡擂台上的榮耀。好景不常,一個疫情令拳館生意一落千丈,最終更決定要倒閉,一時頓失目標的惠子,也得要打好先己最後一場比賽...
哪管你再喜歡「拳賽」電影,請也別錯配期望去看《惠子的凝視》,拳賽只是惠子生活的目標與寄託,片中連拳賽場面也不多於五分鐘,也別期望有何拳拳到肉的大戰或是有何傳奇的逆轉勝。反倒,《惠子的凝視》卻是談「惠子」這位角色的人生、如何寄情於拳賽去重拾人生目標。《惠子的凝視》調子很慢,也沒有戲劇性走向,極其量就是末段有個拳館倒閉的轉捩點,絕大部份時間都是在刻劃她的日常生活小節。描述聽障人士的電影有很多,不少卻是往煽情催淚,又或是往近年流行的「政治正確」方向走,《惠子的凝視》拍來實而不華,沒有意圖要令你流淚甚至是同情主角,倒是要讓你感受她的內心世界。
惠子沒有因為自己聽障問題而發生甚麼大型意外,故事巧妙地透過她的視點,展示出聽障人士日常的生活百態。當身邊的人都在聊天時,她永遠都是只得孤身一人,明明身在戲院的觀眾都聽得出拳館內練習時的聲音、大城市火車交錯時的雜音,她卻完全感受不來,而片中多次描述她聽不見別人說話所產生的麻煩,也巧妙地安排了疫情的背景,因著大家都戴上口罩,她連讀唇都有困難。這一切都是惠子生活的一部份,她沒有遇上甚麼戲劇性的轉折,卻因為這些煩惱、別人眼中帶點歧視的目光,讓她再堅強也好,也難讓旁人理解她的內心世界,仿佛只有忘我的練拳、在日記上幽默的筆觸,始能找到自己的一片天。《惠子的凝視》從此塑造出角色鮮明的個性、她又是與拳館眾人如何產生如同一家人般的微妙感情。電影大可以變成煽情催淚或是超熱血的故事,卻沒有往此方向走,拍來更覺觸動人心,也是對電影最大的好感。
《惠子的凝視》的功臣必數女主角岸田雪乃,她全片只靠眼神演出,既是比賽時的自信與崛強、也有孤身一人時的落寞與無助,演來層次分明,俱能牽動觀眾心靈,讓角色的說服力大增。畢竟,這不單是個聽障人士的背景,女主角甚至沒有大起大落的戲劇性情節,就得全靠內心戲讓觀眾明白她的痛楚,感受她那「不能輸」的理由,確是一場上乘的演出。
《惠子的凝視》是否好得上神枱的地步,個人覺得又過譽了。沒錯,女主角岸田雪乃的演技出色、充滿質感的拍攝手法與生活化筆觸也讓可觀性大增,可問題也在故事過於平淡,平淡得如同一部紀錄片般紀錄惠子的生活點滴,即使老早已捨棄了這是一部拳賽電影的念頭,中段還是略感冗長。全片有眾多角色,也得安排主角逐一與他們有所交流,惟角色過多,主角每每亦只有一兩場戲的交流,既白白浪費了這些角色,也讓中段劇情帶點鬆散。若要呈現女主角在日常交際生活上的孤獨感,篇幅好像也太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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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《惠子的凝視》影評追捧過度,某程度上確有過譽成份,以此故事大可以拍得再短點一點,中段亦覺冗長,幸故事拍來確實而不華,也能一反傳統拳賽電影的常態,沒有過度戲劇性,就此拍個聰障人士的內心世界,生活化的貼地筆觸,確是同類題材難得一見,而岸田雪乃感情真摯的演出也值得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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