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小說上半部】第十六章:奇人瘋事(Part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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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Sayuri以後的生活,實在不愁寂寞。經常有人一起去超級市場買菜,放假又有伴一起去玩,填補了心靈上的空虛,反倒令對物質上有所追求。

 

久居Backpacker後,我才發覺這種生活太難受,畢竟這非短期住宿。要我日復日跟其他住客爭廚房,又要面對房間來來往往的陌生人,有時候也覺累了,更別說遇上奇奇怪怪的人。

 

Brian的夢遊症愈來愈嚴重,某天晚上,他竟在我的鞋子裡撒尿。雖然他事後有作出賠償,我仍覺此人怪裡怪氣。隔天晚上,我和Ryan都生怕他會再在任何私人物品內撒尿,把所有物品都置於床下底,夜半竟又聽到水聲。我和Ryan近乎同時醒來驚叫:「What the fuck are you doing?」Ryan馬上把燈亮起,Brian仍站著緊閉雙眼,Ryan拍了Brian一下,再喊:「Hey, I ask, What the fuck are you doing? You should go to the fucking toilet on that way, ok?」

 

Brian迷迷糊糊地回頭看著我們,我指指他的褲子,他才回過神來,掙大眼睛:「Oh Shit!」,然後,他竟連拉鏈都來不及拉上,外露著那話兒邊撒尿邊跑到廁所去,地上留有一道明顯尿痕。我不禁失笑,Ryan卻氣得滿腔怒火:「Motherfucking drunk guy, disgusting! Why I have to live with such guy…」他回頭向我說:「Hey, don’t help this guy to clean up the mess! Jesus!」我不懂回應,試圖緩和氣氛:「Come on…」Ryan憤然把燈關掉:「Shit! Whatever…」

 

翌日早上,我看見Ryan在收拾行李,他禮貌地跟我說:「Nice to meet you as my roommate Jacky.」我從沒聽過Ryan有離開之意,急問:「What’s going on?」他續說:「I am not leaving here, just wanna to change the room.」他指著充滿噪音仍能熟睡的Brian:「I am afraid that fucking weird guy will kill me in the dream someday. Good luck.」一時之間,我接受不了這位風趣的同房竟要「落荒而逃」,而且還要急得馬上離開。畢竟,他也是我在此地,第一位認識的朋友。雖然我們仍在同一家Backpacker,始終沒有跟Ryan那些無聊的對話,獨對這個怪裡怪氣的Brian,我總有點不捨:「So… You are leaving… Now?」Ryan嘆了一口氣:「I guess… Yes? I’ve just checked. There’s a bed in the other room.」我的不捨之情,大抵已浮於臉上,Ryan反說:「Come on, my friend, I am just living nearby! You can still meet my girl, well, when she becomes my girlfriend.」我曾懷疑這個從未見過的「神秘女生」是真是假,但這如今已無關痛癢了:「Sure! We can still meet each other.」Ryan的樣子突然變得認真:「Honestly, beware of that weird guy.」

 

話需如此,我之後竟再無見過Ryan。

 

經Ryan的警告後,也確令我疑神疑鬼,晚上聽見Brian的怪聲,總生怕他會做出甚麼事情把我幹掉。不過,Ryan離開以後,兩個空床位倒令房間倍添生氣,不時來了一對對過路客。我很喜歡與這些同房聊天,之前那些單身旅客,總是沉默寡言的。

 

至於單身的女性旅客,則是Brian的「囊中物」。大抵早前Ryan睡在下格床,始終有點尷尬,當兩個下格床位空起來,便成Brian的「獵食」時間。某夜,我突然感到天搖地動,整張床有節奏地向前後擺動,當中更有陣陣女性的低吟聲。我想起那個晚上才跟我聊過天、穿著得非常惹火的愛爾蘭女生,我知道發生甚麼事了。我努力閉上眼睛嘗試不去想,也不欲打擾別人的興致,但那些聲音實在太刺耳,後來更滲入了Brian的呻吟聲,開始令我反感。我深呼吸口氣,猛力拍把床邊:「Can you please keep quiet?」這對癡男怨女並無回應,但明顯搖動力度減弱,聲音也盡量收細。

 

我看看手錶,正值零晨三時多。你們可以胡天胡帝,我明天可要上班!我深呼吸一口氣,替自己冷靜下來。

 

那刻,我腦海中浮了一個念頭,何不...搬家?

 

我把這想法告訴Sayuri,原來她也有此念頭,不過,她還是先想找份更穩定的工作才有大的移動計劃,不過,其實這都沒有太大關係,反正Port Douglas只是一個很小的地方,我們哪管在鎮內的最遙遠的距離,最多步行廿分鐘都總會約到的。

 

我是一個很不安定的人,常覺得自己會遇上甚麼意外要隨時離開,所以總不能定下來,當然從沒想過要找這類需要長住的Sharehouse。不過,我抱著甚麼都要一試的出發點,又想一嚐Sharehouse生活的滋味,反正有了個搬家的理由,我就決定要認真去找房子。

 

Port Douglas是個很小的社區,能租的房子不多,每天我都在超級市場的佈告板上,留意租屋廣告。可惜,很多房子只有一張雙人床,只要求情侶入住,有的又表明要長租一個月才成。當然,有些價錢比Backpacker更貴的,我自然也不考慮了。當中比較合心水的房子,我在廣告登出後超過一天才打電話去,他們卻表示已找到合適房客了。差不多一星期後,我才找到了第一家房子,邀請我去看看那房子。

 

在澳洲之行中,我只有跟小菲他們看過一次Sharehouse,就只能以那時候的經驗來作實,而且這次是獨個兒到一所未知的房屋內看,倒有點緊張。

 

房子距離於Dougies兩個街口,我每天都路過這裡,還誤以為這是一條渡假村,原來裡面卻是一所公寓。一直跟我接洽的女生Wendy,聲音和善且溫文有禮,待她打開門的一刻,卻驚覺她原來是個中性打扮、感覺囂張的女生,她帶點冷酷的反應,令我對她的印象破滅。

 

這是一所有三個房間連一露台的公寓,面積很大,但看來環境似乎不比Backpacker好。廚房滿地雜物、客廳也充滿垃圾,地上亦留有不少煙蒂,已令我打了退堂鼓。不過,Wendy帶我到房間內看,感覺卻完全意想不到。那是一家極大的房間,我將能獨佔雙人床,房內更有一部屬於自己的平面電視,以及一張非常寬闊的桌子。房間內兩個極高的衣櫃,足夠我把整個行李箱所有衣服搬進去也無礙,而一副巨型玻璃窗更能看到4 Miles Beach的迷人景致,以其115元一周的租金,實在無可挑剔。

 

有了在Melbourne的經驗,我倒要把這租房的一切問得清清楚楚才成,免得又出現了甚麼「這是我的」那些無謂爭執。Wendy依舊抱著一副冷淡的態度跟我解釋,廚房所有器具可以用、洗衣機也可無限使用,但盡量不要用太多,否則可會額外收費。洗手間內的衛生紙是大家共買,並不包在租金之內。Wendy看看我的房間,續解釋房間內的空調並不包括在租金之內。對於這一點,我也無異議,畢竟很多Sharehouse如是。可是,Wendy卻說,其實大家都會開空調,反正最後的水電費也是大家一起分攤。她更說,若你想較化算一點,可以把空調長開,大家也是這樣做。我心忖,這算是甚麼道理?這份租金甚麼也不包,更教我怎樣浪費電源,我怎能跟他們一起生活?

 

Wendy續說,這裡的清潔每星期大家輪流負責,我眼神掃向廚房內那些滿佈油漬的鍋子,Wendy似乎明白我所想,不屑地說:「Well, I don’t really care, I seldom cook.」她看看我:「So… You cook? It seems like Chinese do like cooking right? Anyway, someone will clean it.」這是甚麼態度?意即要用的話,我就要幫你們洗這些髒鍋子嗎?這是我在Backpacker中最討厭的行為,搬到Sharehouse正想免掉這煩惱。

 

此時,一個Punk味極濃的男生進來,Wendy告訴他,我就是那位打算租屋的人,這位男生自以為很瀟灑地點起一根香煙,在客廳大條道理地呼出一口白煙,向我說:「Yo, What’s up bro? Want one?」我婉拒:「No thanks.」Wendy尷尬地說:「You smoke?」她展現了第一個笑容說:「Everyone smokes here, you will get use to it.」這時,不知哪來一個像有毒癮的女生,又從房間拿著一根煙蒂,她看看我,走出了露台,那位「Punk男」又跟著出了露台,整個客廳充滿一陣濃烈的煙味,臭得令我有點離開的衝動。Wendy大抵看出我興致略減,急忙打圓場說:「We are friendly, and we all know each other very well. Actually, we can drink on every Friday, that’s a wonderful time.」我喜歡熱鬧,也渴望多點人氣,這也是我想搬到Sharehouse的其中一個原因,但我倒不喜歡那些夜夜笙歌的嘈雜感,這更令我興致再減,我禮貌地說:「That’s nice! But, may I think about it for a night? I will call you if I’ve designed to rent.」Wendy大方地說:「Why not?」她在我面前點起一根香煙,送我離開。

 

也許亞洲人會比較重面子?記得我在Melbourne看房子時,那些房子明顯有收拾過,而屋主和住客也盡量表現得有條理,不像這班外國人般,完全沒有修飾,把他們最真一面來給我看。他們明知我不抽煙,還不忌諱地在我跟前抽起煙來,是他們不想把房子租給我,還是這是他們真性情的一面?

 

就「私人空間」而言,那個房間實在非常合心,起碼不用怕Brian那些古古怪怪的同房,而且風景和空間極佳,相信也會住得舒適。可是,正所謂「相見好,同住難」,這群同屋接觸不了五分鐘,已感到將難跟他們好好相處,而且水電費也真有點巧立名目,到最後租金會比Backpacker更貴吧?思前想後,這間房子我都不會承租了。

 

之後,我還有留意租屋的事,但見Brian的「夢遊」病好轉,我漸沒有把租屋的事情放在心上。我曾把租屋的事情跟Tony和阿光說,他們均表示這區的樓價太貴,若有平租的地方,多半也是有點問題,而Christine則跟我說,這裡有的廉價Sharehouse都被韓國人霸佔了,這些韓國人只要「進駐」了Sharehouse,都只會廣招韓國人去住,令廉價Sharehouse絕跡鎮內。她和男友的那間Sharehouse,也開始被韓國人逐步侵佔中,她覺得自己自身難保,正密謀搬走,避過那些討厭的韓國人,否則,她倒能夠介紹我去住。

 

言談間,她咬牙切齒地表示自己有多痛恨韓國人,韓國人曾經怎樣奪去她的工作云云,那一刻,我還未感受到那種憤恨,只想起了Tully的「跳車」事件,我可沒想到,對韓國人的恨意,很快也感染到我身上。

 

對於租屋一事,我倒暫時擱置,反正也不急於一時,每天跟Sayuri一起無壓力下找工作,自己偶爾找找房子,生活也樂得清閑。Brian「變正常」後,我難得有一點安逸的生活,未幾,我對外國人的反感,漸漸又從工作上顯露。

 

跟著Annie工作的生活過得很輕鬆,雖然沒有一個年青人跟我聊天,感覺偶有點悶,但Annie和藹可親的感覺,依然讓我很舒服。很久以後,我回想起跟Annie兩個人在房間打掃、聽著音樂、交換澳洲各地冒險生活的工作環境,我倒也很懷念。其實,這裡偶有其他Working Holiday的員工,但真正的拍檔,大多是Annie,我跟其他員工只在Annie請假、或打掃大客房,需要多位員工時才會見面,交流不多,但倒也是善良的員工。

 

直至,一位叫Margaret的人出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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