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亞洲電影節2020:有家歸北得

有家歸北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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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文片名:Shadow Flower

 

南北韓之間的政治問題、北韓神秘的生活面貌與故事,向來都是不少紀錄片探討的議題,像是《洗腦遊戲》《北韓騎劫夢工場》等等,可拍個非要「脫北」,而是千方百計要「脫南」的北韓大媽故事,就難得一見。故事有點像幾年前同是亞洲電影節上映、金基德作品《脫不了北的人》,《有家歸北得》作為真實故事竟與《脫》片的荒謬如有雷同,甚至令觀眾同情這位可憐大媽。聽得多的是有人千方百計要「脫北」,偏偏這位大媽意外流落南韓,被迫與親人分離,亦接受不了資本主義的社會模式(那場演講的獨到見解真大開眼界),面對著環環相扣的官僚政治,這位「有家歸北得」的大媽面對之痛苦,不比世人常聽到的北韓人生活為低,而南韓政府的無情,也跟北韓極權統治分別不大。《有家歸北得》的鏡頭就是跟隨著這位大媽多年來力爭回家的生活;南韓人看來是個邪惡的象徵,無非也是個顧家的好媽媽,荒謬在劇組人員能夠跑到北韓拍攝大媽家人的生活,大媽只能在有限時間內,用Facebook與家人聊天,還得擔驚受怕。縱為紀錄片,《有家歸不得》的荒謬度竟能堪比《脫不了北的人》。

 

北韓大媽Kim為了治病來到中國,發現同為共產主義國家,中國竟得要付錢看病,輾轉被人口販子騙到南韓,希望得到更高收人、治療自己的病。Kim來到南韓後,才是她的惡夢之始,她的護照不單被沒收,更得成為一個沒有身份的人,在南韓過著艱難的生活、被迫與親人分開。七年來,Kim不斷爭取「歸北」,用盡辦法只想見家人一面,惟南韓以至各國的官僚主義,讓Kim如同人球般被推來推去,七年後仍不得回家...

 

當你誤以為《脫不了北的人》這個虛構故事有夠荒謬,沒想到現實也有這樣子的故事,一個只想回家的大媽,竟被當作間諜,每天都在痛苦思憶中徘徊。《有家歸北得》的故事先天引人入勝,看著這位大媽用盡辦法,刻意扮間諜扮引渡不果、尋求政治庇護竟成鬧劇等等,看來像個笑話,背後卻是有苦自己知;畫面上的荒謬或許觀眾都笑不出來,更是同情這位大媽。
《有家歸北得》有點像《洗腦遊戲》,刻劃了北韓這個神秘國度的另一面,也未必如資本國家般不斷向世人洗腦,北韓有多邪惡,還是有人心繫著北韓這個家,她亦只是一個跟你和我一樣的普通人、希望能與家人團聚的大媽。這位大媽雖然在南韓逗留了七年,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與工作,還是接受不了資本主義的社會,一場演講對「交通」的見解,說來或引起哄堂大笑,可從另一個角度去想,這些見解又不無道理、甚至能令我們反思,到底我們的生活日常又是否「正常」。北韓或有人不斷想「脫北」、終在南韓過得好好,同樣地也有北韓人投奔自由後,卻接受不了這種「自由」。這位大媽並非孤軍作戰,過程中也遇到了不少韓戰以後,滯留在南韓的同路人,久經了大半生孤苦的生活,即使默默接受了意識形態之別,骨子裡對家人的思念還是沒有變過。這種衝突拍來確顛覆了觀眾的傳統思維,也難得《有家歸北得》的鏡頭緊貼盡這位大媽日常生活的一舉一動、捕捉得她真情流露的一面,哪怕是個小動作都能牽動觀眾心靈,不少場面都是明顯非預算好,而是突發情節,是拍攝團隊的細心。

 

《有家歸北得》的荒謬情節更在北韓片段。當大媽被南韓當局處處留難,即使有護照都不能「歸北」,只能靜待南北韓關係緩和的一天,諷刺在劇組竟能跑到北韓,拍攝大媽家人的生活點滴。這不單是浮光掠影的拍攝北韓社會面貌,而是走入校園、走到大媽家人工作的地方,拍攝他們的生活、與眾人直接對話,不單拍得骨肉分離之苦,同時也一如《洗腦遊戲》般,讓觀眾窺見北韓神秘的生活面貌;大媽與家人的對話如何拍出來,更覺是一場紀錄片的奇蹟。

 

寫個顛覆觀眾想像的故事,《有家歸北得》既「花生味濃郁」,對大媽的描述也極為細膩,若要挑剔就是拍得有點冗長了。雖然《有家歸北得》有許多意想不到的「歸北」之法,惟對大媽的生活點滴不乏重覆地方,部份聊天情節與主線關係不大,卻如實地足本呈現。當觀眾大抵都想像到這是個沒有結局的悲劇,中後段樂此不疲道來,確不乏悶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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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括而言,《有家歸北得》寫個「被脫北者」的心路歷程,拍來既具獵奇色彩,又顛覆了觀眾對脫北者故事的既有想像,用全新個角度刻劃個感人至深的親情故事,配合製作團隊的細膩描繪,伴著這位可憐大媽走過人生的起起跌跌,不乏有如電影般的戲劇性情節。如不理中後段部份情節略帶冗長,《有家歸北得》帶動觀眾用全新視野去看「脫北者」心路歷程,收貨有餘了。
Rating:3/ 5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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