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子逆緣:長澤正美活現「生仔要考牌」的完美例子

母子逆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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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文片名:Mother

 

或許長澤正美(長澤雅美)是《母子逆緣》的最強賣點,也真多得香港不同網媒與所謂的新聞網站「看圖作文」,描述這是一個母子戀的故事,又聲稱長澤正美有大膽激情演出,於Netflix上架初期成功製造話題。若抱此心態,《母子逆緣》隨時會令你「中途熜機」。非說《母子逆緣》不好看,而是請別抱著「有嘢睇」的獵奇心態,不然只會抱怨慘被傳媒誤導。片長超過兩小時的《母子逆緣》就是談「爛撻撻」的母親,私生活不堪、不懂照顧兒子,又拒絕別人施予援手,最後更要兒子闖下彌天大禍,感覺有點像郭富城的《父子》。故事改篇自真人真事,有個既定了的結局,主線就是談悲劇之前所發生的事情。《母子逆緣》橫跨了多年,主角亦從小男孩演至少年,過程就是看著兩人怎樣「累鬥累」、那些無日無止的家暴問題,不期多次誤以為,結局那個「爆發點」早就發生,問題是男孩還不斷執迷於母親的「控制」。與其如網媒所說的是一場「母子戀」,不如說是兒子有種「戀母情意結」,童年缺乏了愛,只跟母親相依為命,哪管母親再不滯,也會言聽計從。《母子逆緣》前半部份劇力萬鈞,加上長澤正美難得一見的「廢中」演出,光芒四射,惟全片沒有最悲,只要更悲,後半段不斷重覆又重覆,就有感冗長煩厭,只靠長澤正美的演技支撐全片。

 

周平自小與母親秋子相依為命,秋子不務正業、私生活並一塌糊塗,終日只靠借錢度日、周旋於不同男人之間。周平自小受盡母親與養父的暴力對待,即使遇上生命中的曙光,卻因著秋子混亂的生活,得要不斷的搬家,甚至流落街頭。某天,秋子面對前路茫茫,把心一橫,要周平為她完成一場恐怖計劃...

 

再三提醒,《母子逆緣》絕非如網媒所言的一類艷情作品,更可說是沒有甚麼劇情,就是看著一對母女過著最絕望、最低賤的生活,繼而導向那個既定的悲情結局。若有看過導演大森立嗣的前作如《再見溪谷》,都知道他的調子偏向緩慢、帶點陰沉。《母子逆緣》亦不例外,打從電影的開場,全片都只有絕望陰沉的氛圍,有這麼一個不堪的母親,易地而處都會知道這個兒子的人生,如不離開這位母親,理應都不會有任何希望可言。前半段鋪排不負責任的媽媽,如何利用兒子去搏取可憐,拍來不乏劇力;即使節奏超慢,還讓你有強烈的追看意慾,一窺這段「母子逆緣」還會發生甚麼事。
《母子逆緣》有點像《父子》,屬於我們常說「生仔要考牌」的故事,這位母親不僅一點都不懂教導兒子,就連自己都是個不折不扣的「廢柴」,甚至「廢」至一個地步,觀眾會從對她咬牙切齒,看得不禁同情。母親除了利用兒子,亦很懂得去利用自己的身體、自己的故事,去搏取不同男人的信任,得到一個又一個短暫的家。請別期望如各大網媒所說,長澤正美會有甚麼大膽裸露演出,反因為她不斷「依附」在不同男人上,有過短暫的溫柔,最後又得輪迴另一個「走難」的下場,這些毫無感情的關係,讓觀眾不單代入了母親的視點,亦代入了小男孩的視點,誤以為人生有了希望,竟是又一次的失望,繼而對人生感到絕望。請調節心態,這絕非一部艷情式驚慄片,而是一部超寫實的沉重劇情片。

 

《母子逆緣》同時也拋出了不少社會議題,社工的輔導真能改變問題的根源嗎?這位年青人得到了教育,又是否可以改寫人生、治療他內心的創傷?世人的冷眼對待,會否成為了悲劇的元兇,還是兩母子的個人性格,才是問題癥結?電影拋下了這一切問題留待觀眾想像,而最大的懸念則是兒子的內心世界。《母子逆緣》改篇自真人真事,於2014年所發生的川口夫婦謀殺案,少年與祖父母無仇無怨,卻因為借錢不成而把他們殘殺,原來正是受到母親的教唆。即使深知道自己犯下了彌天大罪,亦懊悔殺死了生活平靜安逸的祖父母,卻表示這只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,無非亦想保護媽媽。
故事沒有明確刻劃男童的內心世界,得靠觀眾自行領會;即使到了那個悲劇的結局,久經前大半段的描寫,相信觀眾都仍會覺得,男孩本就是天性善良,無非也是渴求到愛。他與社工一段萍水相逢的關係,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,未知這是否《母子逆緣》的後創情節,卻讓這位渴求被愛、得到認同的小男孩,性格來了幾分立體感。觀眾很難想像何以這位少年,明知母親有著種種無理的要求,也從沒有反抗過,大抵正是他從小都沒有受過真正的愛,亦沒有接觸過現實世界,在他的世界中,母親就是唯一寄託,自自然然就發生扭曲的關係,直至他被捕後的一番話,看來自會覺得更心痛。一個少年的人生從此毀掉了,對母親的感情,到底是愛還是責任?

 

前大半段的《母子逆緣》戲味濃郁,亦有著引人入勝的情節,而導演用上了不少長鏡去表達那種壓抑、無形的孤寂感、相對無言的感覺,亦難得地悶場不多。可是,《母子逆緣》談的是個極悲情的故事,還得鋪排上超過兩小時,看來也真要有點耐性,末段就偶有悶場。如文初所說,《母子逆緣》就是看著兩母女「累鬥累」的生活瑣事,沒有明顯的目標或故事線。當劇情不斷重覆著他們有多悲情、生活有多不堪時,其實觀眾老早已明白到發生甚麼事,實無需鋪排過多不必要的支線去塑造所需的悲情,尤其是大家已知道了母親會不斷「換男人」、不斷逃避「收數佬」以作「生活」。這些劇情重覆過多(無止境的用上「X月後」是一大敗筆),讓那個「爆發位」蘊釀得太久,結局反失卻了應有的震撼力,變得平平無奇。

 

要數《母子逆緣》的最大賣點,長澤正美的「廢中」演出功不可抹,從《在世界中心呼喚愛》到《信用欺詐師JP》系列,長澤正美形象多變,就是很難想像她會演個近乎反派的角色。形象正面的她,挑戰這類悲情角色,演個頹廢潦倒的母親,在導演大量長鏡頭下,多場崩潰或受虐的情節,演來入木三分,細膩的感情變化看來更覺觸目驚心。即使這是個令人厭惡的角色,全賴長澤正美充滿層次的演出,讓人又愛又恨。當大家都激讚演其少年版兒子的奧平大兼時,個人覺得更精彩是演童年版的郡司翔。這位童星演來我見猶憐,縱是堅強獨立卻仍不失幾分稚氣,七情上面的表情看得尤其心痛,與長澤正美數場對手戲火花四濺,活現了一段從小就扭曲了的母子關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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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括而言,請別抱錯誤期待,誤以為《母子逆緣》是一部「有嘢睇」的獵奇作品,全片非但「冇嘢睇」,缺乏了耐性更難以忍受其緩慢調子。調整心態,《母子逆緣》前大半部份戲味濃郁,不乏反思性地方,當中長澤正美、郡司翔、奧平大兼的精湛演出,更是看得觀眾不禁屏息,投入這個悲情絕望的故事。只是,電影畢竟改篇自真人真事,當觀眾老早知道結局,還得要看著全片不斷鋪排那些悲到盡處的劇情,確讓後半段劇情變得重覆又重覆,削弱了結局爆炸性一刻的味道。
Rating:75/ 100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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