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潛行:驚人的淒美結局足彌前半段的失焦

回憶潛行 hugh jackman 曉治積曼

英文片名:Reminiscence

 

假如你可以留住記憶、回到從前,你最想回到哪一刻?《回憶潛行》由《西部世界》的原創班底打造(雖然第三季真令人有棄劇衝動)、Lisa Joy與Jonathan Nolan再度攜手夫妻檔合作,從電視劇集走到電影世界,再創「燒腦」式題材。或因定位不明,成了今夏最無話題的作品荷里活大片,甚至劣評如潮,可沒有太大期望下觀看,卻有著一定程度的驚喜。《回憶潛行》描述未來,人類以過去美好回憶逃避現實,這也成了探員緝兇的重要線索,卻發現案情與昔日神秘失蹤的情人有關。電影將科幻、愛情、驚慄、動作、災難、懸疑等不同元素融會貫通,結合了《西部世界》式時間與意識等不同的抽象觀念,是Lisa Joy最擅長的拿手好戲,創出饒有玩味的世界觀。這個超複雜的議題,從劇集走到電影世界,中段可能有點雜亂,尤其明顯為了中國市場硬塞吳彥祖的角色與動作場面,更是不倫不類,勝在末段成功將一切導回正軌。當你誤以為這個故事會就此解釋不來、失控到尾時,最後二十分鐘一承《西部世界》式驚人真相,為觀眾來個局中有局再有局,寫下一段超浪漫動容的愛情線,也把那部機器的真正用法來個完美解讀,確讓人嘆為觀止;將個充滿悲情色彩的意旨以此包裝,來個極具遺憾美的結局,足彌補前半段的鬆散。

 

未來世界,全球暖化令水位上升,戰爭連連,人類在混亂的局面上只能以回憶來逃避現實。Nick的公司就能夠為客人來一趟回憶的旅行,領導客人回到過去美好的一刻麻醉自己。Nick以回憶機器替Mae尋找記憶,二人因此戀上,某天Mae卻突然神秘失蹤。Nick一直自責自己到底做錯了甚麼,不斷沉淪於回憶中尋找線索不能自拔,直至在一次毒品調查案中,發現到Mae的身影...

 

《回憶潛行》用「回憶」去勾劃人性美善,仍是《西部世界》主創團隊的拿手好戲

回憶潛行

既有《西部世界》的主創團隊,不難想像這是個帶點「燒腦」的科幻故事。電影中文譯名既名《回憶潛行》,正是講述關於回憶與潛意識的題材,在一個已沒有任何希望可言的世界中,不如淘醉在過去的美好回憶更好。雖然設境的調子陰沉,有感也是遙遙呼應在《西部世界》的意旨,既然現實一片不堪,不如投身進那個可以釋放罪惡、盡情忘憂的虛擬遊戲世界。劇情並不單空有「回憶」的念頭,那部機器也真能創出個世界觀,藉此又與現實有所連繫,若現實真有這麼一部儀器,大概又能有這樣的功用,像是查案、像是尋找失物、像是寄託感情。雖然一個「末世」的洪水災難景象,好像讓主線關係不大,惟《回憶潛行》刻下那個被淹沒的邁阿密城市,還是不失幕幕視覺奇觀,界乎於現實與未來的景象,仍具所需的視覺甜頭。

 

《回憶潛行》中段支節極鬆散,成了香港宣傳重點的吳彥祖更是多此一舉

回憶潛行 吳彥祖

《回憶潛行》獲得一致劣評,坦言個人覺得罪不至此,惟劣評大抵就是在於中段劇情太「跳」。若這是單純的科幻故事或是黑色電影,請循此方向拍下去,惟故事所涉獵的人物與元素過多,在電影單單兩小時的片長下,就難免劇情有所鬆散混亂。如文初所述,《回憶潛行》包含了極多元素,即使湊合起來確能令娛樂性豐富,但這畢竟非有多達超過三季的《西部世界》,過多元素、不同支節硬塞於兩小時內,便令中段的劇情跳脫混亂;絕非重點的支節卻樂此不彼地詳細交代,更讓主角成了個急性子的角色,作出種種無稽的行為。香港變成宣傳重點之一的吳彥祖,於片中的作用極低,只算是一段可有可無的支節,卻花了極長篇幅去描繪,更加入了一段突兀的普通話對白與大型槍戰場面,有感就是為了中國市場而設計,便讓劇情來得太失焦。劇情又安排了過多反派,像是無良地產商、黑警、毒販、「謎樣的女子」等等,這些支節不斷貫穿,在有限時間內顧此失彼,再加上過多無謂的獨白,看至中段確會讓你有一刻懷疑,到底自己在看些甚麼?

 

《回憶潛行》從懸疑走至驚人的淒美收筆,意念之動人令後半段好感大增

回憶潛行 Hugh Jackman

《回憶潛行》的中段確是不濟,可末段就能成功點題,甚至將前半段的不足也導回正軌,結局的終極真相絕對有夠出人意表,將個看似離題的愛情故事寫得極致虐心。這個收結亦呼應回《西部世界》,當你早已分不清真假時,有些真相還是不知比較好、有些回憶還是壓在心底裡較好,越過這條界線後,只會讓自己身陷泥沼中不能自拔。或許每個人都總會愛過一個「謎樣的人」,待你到死的那天,也難解何以這個人會突然消失、突然不再愛你,然後窮一生精力都找不到答案。在電影世界中,就是有男主角這麼一個「深情L」努力地去查。或許情場上人人都會做過一回輸家,身陷回憶愈踩愈深不如罷了,怎料過程中卻愈查愈夠曲折離奇,牽引個驚人的真相更是感動人心。愛情沒有非黑即白的直線思維,背後所隱藏的秘密揭宗,即使接受不來,卻能圓滿了你的心願,在劇情上更能把那部機器的「隱藏功能」呼應,繼《西部世界》後再一次讓你腦洞大開。支節的地產商財團,可能真無必要為其安排一段Back Story,可那種另類陷於「回憶」的方式,又寫下了另一種最執著的思念,帶點病態的思憶,還是成了又一深刻所在。

 

當你誤以為這個真相已經有夠驚人,不如就此充滿壓抑的離場,此時電影仍未完結。你或有一刻會覺得,這可能是要切合中國市場硬要搞個「政治正確」的收結,豈料那個真相還未夠虐心,最後的驚人決定才更是真正的虐心,也將「別沉迷於過去」的題旨來個最完美的呼應。未知Lisa Joy這個人的思想是太悲情還是太具創意,明顯已經悲到極致,再無任何希望可言的收筆,竟讓她幻化成這個極淒美的收筆,真真正正好戲在後頭,將個看似帶點離題的故事收結,感動人心。初以為這單純是個「搭沉船」的另類「收兵」故事,竟成就出一段最美的愛情傳說,讓一個「高級大兵」都可以有個最美麗的結局,馬上讓好感大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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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括而言,《回憶潛行》的故事或許未必人人接受得來,過於複雜的議題硬塞在兩小時內,將個故事簡單複雜化,駕馭起來也難如《西部世界》般得心應手,即使找來了Hugh Jackman演出,再跟Rebecca Ferguson繼《大娛樂家》後再度「搭沉船」的關係,也難掩劇情的鬆散失焦,香港宣傳重點的吳彥祖更是一大敗筆。幸而,電影的結局收結得夠妙,把個看似悲情的套路來個驚人扭轉,將個誤以為爛尾的故事刻下淒美動人的結局,亦將那部回憶機器的「隱藏用法」用最浪漫方式道來,足彌補前半段的處處不足。
Rating:80/ 100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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