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表白失敗後,我從沒想過可以再見到晴晴。這兩個月來,我嘗試過找她不果,一直努力想忘記她,偏偏她總會出奇不意地突然找我,多次勾起我的感情後又回復舊貌。在St. Mary Peak上迷路,生死一瞬間,才發現晴晴在我心中有多重要位置,這是怎也掩飾不來、騙不了自己的情感。
我不明白晴晴何會突然那麼主動,是她誤以為我已把她放低了、是她根本不當作那是一回事,還是歸根究底,我還未放低她?
我二話不說便答應了與她見面。
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有錯,也想不到見她以後我又會變成甚麼樣子。想來想去,最終我抵擋不住對她內心深處的思念,答應了她。
第三次見面,我倒沒上兩次般緊張,早知敗局已定,我竭力告訴自己,要以平常心看待這次約會。而且,這次有一天多的時間,我無需再把行程迫在一起,也無需再像上兩次般要算盡每一分每一秒。
跟晴晴約會前,我先要與Jeff道別。我們雖無一起工作,反倒因為這個性格積極樂觀的人,讓我體驗了久違了的「群體生活」,我亦被他的性格所感染,嘗試從另一角度去計劃餘下的行程。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,卻是我旅途上認識到其中一位最好朋友,在車站送別他的一刻,我沒有一點不捨,因為我肯定大家會再見面的。
「我走啦!」Jeff簡單地拍拍我的肩膀:「保重呀!保持聯絡!」
「一定!」
「別想太多了,隨心而行吧!」Jeff臨行前仍不忘提醒我:「總之,船到橋頭自然直啦!哈哈!」
Jeff離開後,我回到了YHA,回復了一個人的生活。沒有Jeff的鼓勵,我一時間仿佛茫無目標。這兩星期吃喝玩樂確很開心,同時間也花了不少錢,似乎我也真要勤力點找工作。也許,一個人的生活,才能激發起我的小宇宙吧?時間再過一天,意即我在澳洲的行程又少一天,不容白白讓時間流走。
不過,甚麼事情也好,還需待兩天後才處理,這一刻,晴晴才是最重要。
這次,晴晴所住的酒店跟YHA距離不遠,走幾分鐘便到了。我在酒店大堂,看到了一群穿著紅色大衣的女生,正是晴晴那公司的職員。兩個月前,我坐在Cairns的酒店大堂等晴晴,懷著最大希望來見她,被她拒絕了,傷過哭過以後。在我決心忘記之際,晴晴又若無其事地找我,到底這次見面會扭轉至甚麼局面?
我知道,我還沒有放低她,在我內心最深處,也許還有一絲希望吧?不然,我就不會坐在這裡,想那麼多。
步出電梯的晴晴如常地嬌美,她如常地側側頭向我說:「喂!」
「我有名字呀!」
「喂!嘻嘻!」在我表白後,晴晴似乎沒有一絲尷尬,從她那自然燦爛的笑容中,似乎把那天的事忘記得一乾二淨。我們仿回復了固有的關係,事前擔憂的尷尬,似乎是我想得太多。她看看我:「喂,你好像瘦了。」
那天傷得要命,當然瘦了。
「喂,你好像胖了。」我不忘調侃她。
「哦!你完了,你說我胖,你真的完了。」
「胖得來還很可愛呀!」
「哼!你解釋不來了,再說我回房間!」
這樣子,你一言我一語,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。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刻意去扮輕鬆,我心底裡還有很多說話想跟晴晴說,但見她這樣子把話題化解了,倒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尷尬。
時近入夜,我帶不了晴晴到甚麼地方,便隨意在市中心內逛逛。雖然我和晴晴只沒見兩個月,但這兩個月的生活,大家都經歷了很多事情,她去了一次旅行,不斷興奮地跟我分享著與友人遊台灣的經歷,也對我在Flinders Ranges的故事聽得津津有味,我說到迷路的那件事時,她睜大眼睛誇張地說:「你很厲害!這樣子也走得出來,你真是瘋了!不過,這也符合你為人啦,哈哈哈!」
我多想告訴晴晴,因為你,才有力量支撐我離開那兒。
我帶著晴晴沿North Terrance走到Torrens River,那些巨型天鵝正在河邊遊來遊去,聯群結隊帶著小鵝四處走,笨拙的大嘴鳥也在附近爭妍鬥麗,是Torrens River的一大特色,吸引了一家大小圍觀。
晴晴看見牠們極興奮,大叫:「嘩!很可愛呀!」我早知道晴晴喜歡看這些東西,她興奮得裝著那些動物跑來跑去:「喂呀!快過來看呀!牠們很可愛呀!快幫我拍照!」在鏡頭中,我覺得晴晴這天真無邪的一面,比她身旁的天鵝可愛得多了。
「你不覺得可愛嗎?」晴晴蹲著對那天鵝微笑:「看你都沒有反應。」
「我覺得你比較可愛呀,所以入神地看著你了。」
我看到晴晴從心而笑:「口甜舌滑,你在諷刺我似她們一樣白癡嗎?」
「我可沒說過呀!是你自己說呀!」我很享受跟晴晴這樣的對話。
晴晴回頭看看我:「車!」她看看四周的環境說:「這裡很舒服呀!你常常來這裡嗎?」
「嗯!我覺得這是Adelaide市內最美麗的地方,光在此逛逛也很輕鬆。」河兩岸均是大草屏及公園,正是Adelaide絕佳城市規劃的典範之一。這天,雖然並非周末,仍有很多一家大小來此野餐,畫面超悠閒。
晴晴看到他們的食物:「好像很美味。」她突然靈機一觸,直衝到天鵝群中,嚇得牠們雞飛狗走,晴晴哈哈大笑:「她們很笨呀!我在想,把牠們烤來吃,不知是甚麼味道?」
「變態。」
「真的呀!我沒嘗過烤天鵝肉呀!」晴晴常有很多千奇百怪的鬼主意讓我措手不及,我慶幸,她還會在我面前展露其真我。
「怎麼了,你想我捉來烤給你吃麼?掉下水怎辦?」
「與我何干?我立即離開,呵呵!」晴晴大笑。
「那麼,我才不管你。」
「如果,我這刻真把你推下水的話,你會惱我嗎?」晴晴認真地問。
「無緣無故,幹嗎要推我下水?」我不明所以。
「先回答我!」
我裝著略思一會:「應該會恨你一世。」
「車!我就不相信。喂呀,快點答我!」
我沒好氣地說:「不就答了恨你一世嗎?」
晴晴側過頭說:「哼,我就不相信!」我不明白何以她這麼在意這答案,刻意不作聲,她竟拉著我的衣袖說:「喂呀!」那一刻,我誤以為自己已成了她的那個誰:「我不會惱你呀,只要是你,我怎會惱呢?」
「嘻,我就知道!」晴晴笑逐顏開:「可以給我實驗下嗎?」
我把她推開:「才不跟你胡鬧。」
「那麼,我掉下水你又會跳下水救我嗎?」晴晴奸笑。
「天呀,這麼老套的問題別問我吧!你現在給我跳下水,不就知道了?」
晴晴沒有反應,向我眨眨眼說:「喂,快點答我。」
我特意溫柔地說:「當然第一時間跳下水救你啦!你...明知故問。」
「我偏要聽你說呀!」晴晴仿有弦外之音。天呀!你知道你已把我弄得心如鹿撞嗎?我馬上自圓其說:「這麼淺水,你自己爬上水都可以吧!」
「你管我吧!」晴晴的笑容美麗得叫我心動,到底,她的內心深處在想甚麼?
我們路過Adelaide University,她看到大學的招牌,說起我們大學時期的種種趣事、是非八卦,轉眼間竟已是過眼雲煙,原來,晴晴的身影在我大學生活中不時出現,那時候,我沒有好好珍惜過,如今才去愛已經太遲了,她忽然長嘆一聲:「唉...這麼快就畢業兩年了...」她刻意補白:「這就認識了你這個人五年。」
原來,她還記得,我本能地說:「這就認識了你這個『港女』五年。」
「哼!『港女』不行嗎?對呀,我這個『死港女』在這裡做一世,很快人老珠黃,沒人要了...」她可憐兮兮地說。
「怎會呢?有我。」我不避諱說。
晴晴裝作聽不到:「喂,你來澳洲那麼久,怎麼還未找到個女朋友?你這樣子的經歷和經驗,理應很受女生歡迎吧?」
我被她這句明知故問弄得一時語疾:「我...」
「喂!肚子餓了!去吃晚飯吧?有甚麼推介嗎?」晴晴馬上打斷我。
晴晴不明所以問了這個問題,卻刻意迴避我的答案,腦海中很多很多話,馬上又被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。到底,晴晴真心覺得我應有很多女生追求,還是想我快點找個別個,從此不好再煩她?晴晴繞開話題的功力很厲害,整個晚上都沒再提及過這個問題,卻已足令我胡思亂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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