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英文劇名:In the name of God: A Holy Betrayal
奇案紀錄片是近年Netflix的必勝題材之一,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或因受害人葉萱是「方力申女友」而被香港網媒瘋狂炒作,但葉萱身份也不止為「方力申女友」。葉萱作為性侵受害者,膽敢在鏡頭前揭露自己身份(甚至拿出香港身份證以證明自己身份),隨時成為控告攝理教教主的關鍵證人,不惜受到恐嚇迫害都要現身說法,獨論她的經歷也真可拍成一季故事。攝理教確為全劇最曲折離奇的故事,惟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的可觀性也不限於此。全劇鉅細無遺地剖析了南韓四個邪教攝理教、五大洋、嬰兒花園、萬民中央教會四大邪教的故事,透過真實與案件重組片段,深入淺出拍一眾邪教背後的瘋狂故事,當中如五大洋一案更具案情反轉再反轉,當能看得腦洞大開。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最恐怖的是,當劇情已告訴你這些全均屬邪教、各個邪教教主也有明確的犯罪證據時,這些邪教絕大部份仍在運作中,教主甚至因為證據不足而繼續為害人間,或許這正是真相的最大反轉。Netflix斗膽在案件還未塵埃落定時,便拍部紀錄片去剖析一切,幕後更不斷受到恐嚇,絕對是藝高人膽大。這一眾邪教故事並非單純的嘩眾取寵,拍來言之有物,當中倖存者、脫教者的自白,更是深人發省。眼看著這些愚蠢的教義怎能吸引到別人、明顯不過的騙局又怎會有人相信時,這些信眾背後經歷了甚麼,又是身在社會甚麼位置始會受到矇騙,也屬社會結構性的問題,背後也值得令人深思。
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攝理教
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首三集是最具爭議性的「攝理教」故事。攝理教的教主鄭明析憑其口才,更聲稱是上帝的使者彌賽亞,因而廣獲信眾支持。鄭明析滿口扭曲宗教教義的背後,也是為求滿足他的一己淫慾,直至女信眾紛紛出來指證他,假面具始被揭穿。
「攝理教」一章成了最廣泛討論的篇章,不少觀眾誤以為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就是用八集去談攝理教,或許正因網媒大量炒作,讓受害人葉萱仿成了對抗邪教教主的女英雌,實際還是談這個宗教的崛起與敗亡,也在此看出製作人處理大量材料的功架。製作團隊如何受盡攝理教的恐嚇,Netflix仍堅持把之拍畢已值得加許,更厲害倒在他們怎樣剖析這個邪教。「攝理教」所牽涉的人物與時間線眾多,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不單能有條不紊地解釋一切,亦深知道觀眾想看些甚麼、又有甚麼需要知道,即使時空不同拆散再重組,沒有強行煽情或刻意渲染,一樣張力十足,甚至看紀錄片會看得你緊張得心跳加速,三集一氣呵成地看完;揭露醜陋真相的意義之餘,紀錄片的製作也是一回示範之作。
攝理教的故事比其餘更出眾,除了因其在現實仍在上演的互有攻守外,也在更多受害者願意現身說法。葉萱不單是膽敢在鏡頭前批評攝理教的瘋狂教義,更在鏡頭前勇於承擔,後悔自己的沉默,讓自己無形間成了加害者,傷害得更多的女性。身在電視前的我們,或很難想像怎麼受害人終會變成加害人,透過這些人的現身說法,大抵都能明白這個邪教集團如何運作,最終故事更找來了另一位因她身受其害的受害者,從兩個視點去看這個故事,令整件事情來得更恐怖震撼。最恐怖的傷害並非身體上的暴力對待,也非在恐怖片常看邪教那些古靈精怪的殘殺場面,而是在思想上的洗腦,看準對方心靈脆弱、處於人生低谷,便乘虛而入;精神上的折磨、心靈上的受創,傷口隨時一生都不能結疤。
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五大洋
朴順子與其他31人在天花板上集體身亡,看似是邪教崩潰後的集體狂熱,調查起來卻殊不簡單,亦不排除有他殺的可能性。這是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全劇唯一一個一集完的故事,節奏更明快,五大洋案情或不比攝理教瘋狂,但那集體死亡的畫面,哪管Netflix沒有明確拍出來,一樣看得不寒而慄。這一次,Netflix的取態非這個邪教是如何誕生、怎樣騙得到民眾,倒是何以一場悲劇會發生、幕後的真相又是甚麼。
五大洋的故事到了末段更像是法醫查案的橋段,抽絲剝繭透過不同的線索、不同的受害人,重塑回到底這是一場自殺還是他殺案件、有沒有可能將32個人同時殺死,而邪教教主朴順子會否也是受害人之一?滿以為這無非又是個邪教的故事,末段竟有一連串的反轉再反轉,戲劇性絕不比那些扭曲邪教教義、恐怖的邪教生活為低,只略嫌創作人似乎都難以招架結局的真相,帶點草草收場。
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嬰兒花園
金己順創立了一個「嬰兒花園」的邪教,藉此建立個屬於自己的「理想國」,實則以強逼信眾勞動,處處壓榨,令他們傾家蕩產。隨著金己順的行為日漸瘋狂,嬰兒花園亦不斷有人離奇身亡。
對比起前兩個邪教,「嬰兒花園」恐怖不在幕後的陰暗邪教生活,更恐怖在幕後的調查。觀看前請先別對「嬰兒花園」作任何資料搜集,在描述邪教之外,更離奇是談警方如何與之來個大鬥法,往往真相快將水落石出時,總又有始料不及的變卦,不斷讓案情得推倒重來、邪教教主又總有辦法來個金蟬脫殼,讓案情更荒謬瘋狂。這些情節在電影中會覺得太戲劇性,可人生如戲,戲如人生,現實原來有著更荒謬的情節,一個人的供辭足以改變一切,在關鍵一刻來個大扭轉,如今已經恨錯難反。到底要有多病態的邪教,才能讓人足以大義滅親?看紀錄片一般哪管是誰對誰錯,主觀印象是一切已塵埃落定、有個明確的結局,怎想到結局竟會留下這樣的遺憾,完全顛覆了對這類紀錄片題材的認知。在一個已知的結局下,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的製作團隊並沒有從此「hea拍」,前半段與邪教教主的大鬥法、連環緊扣的受害人案件,依然沒失其抽絲剝繭的細緻鋪敘,當觀眾從此入局後,始讓結局更覺嘩然。
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萬民中央教會
李載祿牧師憑其高超的騙術,成功欺騙得信眾他能施行神蹟,甚至有能力召集信眾圍堵電視台,禁止相關節目播出。他創教目的也只為騙取信眾的禮物與捐贈金錢,足讓他富甲一方。最終,他也敗於自己淫念,因性侵醜聞得面臨牢獄之災。
對比前三個邪教,這或是相對「輕鬆」的一個,沒有直接導致死亡事件,也沒有更絕望的恐怖真相,李載祿這位邪教教主施行的「神蹟」甚至不乏喜劇感、受害人忍俊不禁地分享他的「傳奇」時,亦為觀眾帶來不少笑料。這也正因為故事沒有太超出想像的情節,更能集中去看一個邪教是如何形成、背後的信眾又是怎樣被盲目洗腦,與其說是一個邪教教主,不如說李載祿是個奸商。萬民中央教會的看點確比前三個邪教為低,但經歷了幕幕人性的終極陰暗面後,放在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最後一個故事,亦相對有個完整的結局,也能為觀眾帶來一點正面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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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此很難說《以神之名:信仰的背叛》是否「好看」,在紀錄片製作的角度上,這四個邪教故事確拍得引人入勝、追看性極強,盡見製作團隊的勇氣與信心,始能拍出如此具感染力的故事、有條不紊為觀眾拆解邪教背後的真面目;難得沒有刻意的煽情,不難讓人一日看畢一整季。這既為一眾受害人的故事,用「好看」來形容好像又帶點獵奇之意,畢竟八集的故事,集集都是從受害人的血淚所堆砌而成。真相是甚麼已不重要,最重要倒在透過這些邪教故事,為觀眾帶來警世之意,哪管人生再迷失、心靈再受創,也請別把自己與身邊人放到邪教異端手中,看似有些甜頭,後果不堪設想。相信自己,世間可沒有滿天神佛可救你脫苦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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